文 / 陈玉莲
那天,B 约我协谈时留言:我带着孩子一起,可以吗?
除了拥有协谈师的专业身份,我也是一位母亲。我明白 B 想带着孩子的理由。
坐在电脑桌前,我留下了答复:好哇,我们试一试,看会怎样。
小孩
约定协谈的时间到,我拨通了 B 的电话。等待片刻,儿歌 Baby Shark 打断了接通电话前单调的嘟嘟声, B 的声音伴随着音乐传了过来。
“玉莲,你好。”
“B,你好。”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进入协谈模式,“你觉得这样的方式 OK 吗?”
“可以,我听得到你的声音。”B 回答。
B 的声音温柔。她诉说着最近的状况,在生活里遇见的烦心事……
偶尔,B 的小孩会向她讨抱抱。偶尔,小孩会好奇凑近她,妈妈妈妈地唤。偶尔,小孩会让妈妈看一看自己努力拼凑的乐高。这时候,B 会停下我们的谈话,逗一逗孩子,给孩子一个拥抱、一个鼓励、一个肯定。
小孩稚嫩可爱的声音传到我这里,空气中弥漫着的是母亲和孩子间相互的爱。
相似的过去,相似的现在
协谈进行了一半,B 做好了面对自身情绪的准备。
我引导 B 放松身体,与自己的内在连结,透过冥想让情绪自然流动。
B 深入感受之后,忆起她这段时间经历的难过,和两三岁时看见祖父和父亲起冲突的难过是一样的。
过程中,小孩开始哭闹。
B 略带歉意的声音传了过来:“不好意思。我先去泡奶给孩子。”
“没关系,你慢慢来。”我说。
B 为孩子准备牛奶,安顿好孩子后,继续进入冥想。
她回到了好久好久以前,两三岁的自己看着祖父和父亲争执时经历的两难和无力。在 B 的内在画面中,长大后的她走向小时候的自己。她坐在小时候的自己身旁,一同哭泣。
通过话筒,B 身边同时传来了小孩的抽泣声。
终于说出口的感受
B 依旧闭着眼睛。良久,她走到祖父和父亲的面前,向他们诉说自己的感受,恳求祖父和父亲停止争吵。只要鼓起勇气走出第一步,接下来的抒发也变得容易了一些。B 继续地把小时候不敢说,也无法说的话,娓娓道来。
诉说的过程中,B 除了感受难过,也感到生气。过往沉积已久的感受浮出水面,拨开了层层遮盖自我的云雾。随着一句又一句的表达,B 看见了自己对父亲的抗拒。
梳理情绪、表达感受的过程并非易事。我们需要很大的勇气去面对内心深处真实的自己,解开封尘已久的疤痕。曾经的伤口从来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愈合,反倒成了未来伤痛的根源。
B 边说边梳理思绪,越来越细腻地觉察及感受底层的伤痛。最后,她和父亲之间的距离终于靠近了一点。
当然,如此漫长的疼痛并不会马上愈合,距离全然地接纳、尊重父亲仍有一段距离。然而,这一点点的靠近,已然为伤口敷了药。
内在小孩
我引导 B 向父亲鞠躬,感谢父亲。
“你的内在小孩在哪里呢?”我问。
“啊,在我旁边睡着了。” B 语调轻柔,刚才强烈的情绪消散了大半。
“那,你现在想做些什么吗?”
“我想陪伴我的内在小孩。”
“好的。”
几分钟后,B 说:“OK 了,内在小孩醒了,去玩了。”
“好,”我说,“那么,我们做一个完整的深呼吸,把呼吸带到心,再带回到腹部。准备好的时候,轻轻地张开眼睛。”
B 深深地吸气,停留片刻,再把气呼出来。她的呼吸声传入我的耳内。
还未等 B 开口,B 的孩子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抱抱。”小孩说。
B 抱着孩子,带着笑意说:“刚才,我的内在小孩在睡觉,我的孩子也在睡觉。过程完了,孩子就醒了。”
看见小时候的我
这个协谈经历很特别。
支持、陪伴 B 的同时,我也看见小时候的自己。
两房一厅的组屋,住了八九口人,做功课、温习功课,都不会在无声中进行。除了考试期间,我在凌晨 5 点起床把握时间温习的短暂时光,其他时间家里都充斥着说话声、电视声,不绝于耳。原来,我早在中小学时就练就了充耳不闻的专注。
B 的小天使,也让我看见双君小时候和我一起在书房赶工的日子。那些会发出声音的玩具、把玩具叠高再推倒的声音、双君玩闹嘻戏的声音……是我赶工的伴奏。感谢 B 的共修,因为她的愿意,才有了这个特别的协谈;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的礼物。
妈妈因为孩子而有了不同的可能性。
**文章内提及的人物和内容经过化名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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