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黄宝颖
我去河内时，常常忘了要把街边的景色拍摄下来。
在潮湿的河内兜兜转转了几条街，我看见了沿街的小当铺。当铺、桌子、凳子都很可爱，矮矮小小的，而人就坐在凳子上吃面条，啃鸡腿，喝啤酒，配上淡淡的雾霭，每个人都躲在大衣里面，开怀大笑的时候，嘴里还散发出一团团白色的气体。他们的食指和拇指间轻柔地夹着烟头，吞云吐雾之际，有种梦里的缭绕美。越南人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朴质与纯粹的气息，那是假装不来的。
还有摄氏 12 度的气温被喧嚣的氛围暖和起来的温柔，以及从小店传出越南民调的情怀。这大概就是河内夜晚的神态。
小道与小道间是窄窄的马路，但我站了好几分钟，才成功越过对面，交通状况是成群结队的摩托和汽车相互争抢通道。有个阿姨凶神恶煞地呵斥着碰着她摩托车尾的也是骑着小绵羊的大叔，大叔不以为意地滑过了她身边。
那里的人骑车都不戴头盔，我常常看见男男女女的发丝在空中任意飘荡的自由，不羁的骑车模式，很是别树一帜。
再继续往前走，终于停在了一家连门口都别有风味的咖啡馆。它看上去很老旧，窄窄的通道逼迫人们把那藏匿已久的礼让美德展露无遗。窄道里一片祥和之气。
里头的人都往外涌出后，我才加快脚步往里走。里面也是几张矮矮的桌椅，服务生忙碌得无暇理会我，但他们很有礼貌，不断向我抱歉地笑着，这是人的吵杂无法盖过的暖意。
桌与桌之间的距离非常靠近，人与人之间的温暖由背靠着背来传递，偶尔碰着也无所谓，那是陌生人的善解人意。我好不容易挤进角落的小桌子，点了念了许久的越南鸡蛋咖啡和鸡蛋巧克力，一点也不恶心，也许是咖啡香无法容许鸡蛋的味道破坏它的美好，这真的很好喝。
这是我此趟旅行最温暖的收获。
有一件事必须注意的——巧克力和鸡蛋做不了朋友，还是别再纠缠的好。
走到外边，我忍不住驻足片刻，这个招牌与这条路口，要记住。
街上灯红酒绿，我朝酒店的方向缓缓地走去。路上有充满法国风味的高楼，一般都有五层楼，很窄，窄得像瘦身成功的巧克力饼干，远看很像小时候玩的五彩缤纷的积木，长方形上叠个三角形，有可爱的窗和美丽的门。阳台边还种了许多盆栽、藤蔓，颜色都赏心悦目极了。我无法忘记当我在高速公路上匆匆瞥见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惊艳地耸立着两座梦幻的长方形屋子时，我有多惊讶于这个国家的美与浪漫。
越南的建筑是一幅民间的画。我来不及把那幅画收录于手机，唯有收录于眼帘，记在心底。这是历史的痕迹，就像带着我游河内的越南姑娘阿月姐说的，法国统治了越南那么久，法国的风情是这里再也抹去不掉的。每次她说起越南的故事，我总感觉到她心里隐忍的委屈与感伤。2,000 多年的殖民地，导致这个国家直到如今才真正地建设起来，街上的一条条水泥路，以及精致小店旁的危楼，都低语诉说着这个国家的悲情。
这趟的旅行除了美景，更多的，还有许多来不及言说的感受。大概是一种关于美的体验，一种关于越南人的体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