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倩影小鱼
“每次买衣服都是看你们这几个小孩的，哪有时间看自己的？”妈妈一边嘀咕，一边将手上装着不属于她过年衣物的购物袋轻轻地放进车后箱。
是啊，哪有时间买新衣服啊？她每天早上 4 点就抛弃温暖舒适的被窝，到厨房忙碌着一日三餐，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家务，目送我们离开后便继续埋头苦干。好不容易冲个凉打算休息，我们便陆陆续续地回家；她急忙地出门迎接，嘴里不断输出千篇一律的话语，双手还端上美味的佳肴供我们享用。我们熟睡前，她还在埋头清洗我们在外奔波的衣物才肯放心入睡。
日复一日的家务，让纤细嫩滑的小手变得粗糙，布满了手茧；日复一日的操心，加速脸上皱纹的形成，让昂首挺胸的背部变得低眉顺眼。她身材臃肿，肚子上还留着不规则的妊娠纹和剖腹产造成的疤痕。想起以前，我翻看妈妈的旧照才发现她原来是个酷爱田径的美女，怪不得能让爸爸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呢。下一秒，年幼无知的弟弟看见相片后，指着照片中身材苗条，气质不凡的少女说：“为什么你不像她？”，殊不知那就是自己的亲妈。
后来长大，每次出门逛街，我都会忍不住带她到各大店铺试衣服，却发现很多店铺的衣服设计对象都是给予正值青春的美少女和在职场奔波的女性。即使找到适合心意的连衣裙，手臂和肚子上的赘肉却让她怯步，最终以“反正买了我也没有机会穿”而收场。所以，她的衣柜只存放素色或印有线条的宽松上衣，和不同颜色的短裤。虽然适用于各个生活场景，但也局限了自己展示美的机会。
有一次，她因忘了老同学聚会的日子，赶忙到离家附近新开的精品店买衣服。回家后，她不断地在楼下呼喊我的名字，让我看看她带回家的战利品。刚准备下楼，她便带着新买的宝贝出现在我眼前，从购物袋中拿出一件又一件的衣裳，开始展示起来。
看着她介绍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了光，如同我不厌其烦地站在她面前展示着自己的新衣物。我静静地看着她，笑了笑，保留对她时尚品味的评价，期待她穿上新衣服的样子。那一刻，我瞬间理解妈妈。即使她不理解我的穿搭喜好和风格，但也没有阻止我继续探索。这份包容显得唯一且持久。
如今和她逛街时，我会一如往常地让她尝试不一样风格的穿搭。虽然她会不断嫌弃我为她选择的衣服，但她还是会犹如姐妹般拉着我到处去试衣服。我能做的也不多，只能耐心地站在一旁等她换好衣服，进行一番激烈的讨论后看着她把衣服归还给店员，摆了摆手，再前往下一家店铺。
倩影小鱼透过衣服写出与妈妈的互动和情感。衣服成了连结她们母女俩的桥梁，“即使她不理解我的穿搭喜好和风格，但也没有阻止我继续探索。这份包容显得唯一且持久。”因为透过“衣服”，倩影小鱼感受到妈妈的爱与包容，所以她会带妈妈到各大店铺试衣服。你透过什么向父母和孩子表达爱呢？里头是纯然的爱，抑或也掺杂了对他们的愧疚、歉意？祝福天下的父母与孩子，以爱连结彼此，成全彼此。
陈玉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