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许美薇
“战争是一个自古以来，人类之间从来就未停止过的游戏”，雷鬼教官在《战地情书》中如是说。
文学、医药、机械、法律……各行各业都拥有翻译的需求，军队中除了军人、军医以外，也存在翻译的需求。分别在 2011 年与 2012 年由有人出版社出版的《随军翻译》与《战地情书》，记录了随军翻译这并不常见的职业生活与他们在军中所面对的挑战和感受。作者禤素莱以单篇故事各自成章，述说她在军中担任翻译员的日常。
故事皆为真实经历，作者以第一人称视角，从一位职业翻译员的眼中一窥太平生活外的乱世。那里有着我们无法了解的战争与炮火，分离或许就是死别。在各个国籍与族裔共处的营地中，德语、英语、日语、阿拉伯语、中文——各种语言在这一则又一则的故事中交汇，凸显陌生环境里语言作为一种沟通符号的必要。
“战争是陌生的，它属于远方，再不然，就属于从前。”这是生活在太平国度的人们对战争的写照。如作者一样的翻译员在加入军队之前，其实何尝不是太平国度里的普通人。加入军队后，这些翻译员却突然从一个无需过度担忧自身安全的状态中抽离，需要随时面对动乱与生命的消亡。高强度的工作、环境与心里压力是异常沉重的。除了必须掌握多种语言的条件以外，在军队工作的翻译员需要进行体能锻炼以面对军中的生活。足够的翻译经验、健康的体魄、强大的心理素质都是必不可少的条件。
随军翻译不仅仅是军中的一本“活字典”，也需要伴随军人一同深入战争，直面仇恨与炮弹、生存与死亡。在战争——如此沉重的课题下，禤素莱以细腻、活泼的笔调，书写军中生活的趣事。
这就是《随军翻译》与《战地情书》的独特之处。它们如此轻盈、如此沉重。
《随军翻译》里记录了作者在军中担任翻译员所面对的挑战，包括朋友口译当机后的比手画脚、临时充当会谈翻译的难堪、因小差错被安置到语言不通处的折磨。除了小部分与翻译相关故事，更大部分围绕在生活、性别、权力分配、思想、文化与文明差异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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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随军翻译》的冲击与凝重，《战地情书》把沉郁隐藏在字里行间，展现军队生活的小确幸与逗趣。在严肃压抑的军队生活里，那些玩笑、偷闲与好玩的事都是为数不多的小快乐。这本“情书”读起来浪漫好玩，以至于读者会不自觉遗忘那些快乐是建立在战争的残酷与无助中。它们像是暴乱中获得一颗糖果的孩童、彻夜执勤平息冲突间的电影与薯片，人们庆幸自身何其幸运，也感受不安蛰伏其中。
语言，有时候已超越个体，是一个群体与另一个群体的对话。战争中的翻译超越了沟通与语法，夹杂了生命的复杂性、尊严与文明、妥协与坚持。
那么，随军翻译浪漫好玩吗？
我想作者在《战地情书》的后记里留下了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