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意义——翻译中的文化陷阱

文 / 李卓恩

“He is a pig! ”

看到这句话,是否觉得很熟悉?小时候做作业,想不出答案时,妈妈偶尔会骂我们:“你怎么笨得像一头猪?”学习成绩不好的时候,妈妈还会说要买猪脑给我们补一补,以形补形。事实上,在西方文化中, pig 有着和“猪”不一样的含义。除了指动物,《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第六版) 将 pig 描述为 an unpleasant or offensive person; a person who is dirty or greedy。Pig 的形象是肮脏且丑陋的,也是贪婪而自私的,却没有“笨”的含义。这就是东方和西方联想意义的不同。

联想意义指的是由语言所唤起的想象或形象。在东西方社会中,有许多词汇或短语有着相同的字面含义,却因为不同的文化而激发出人们不同的联想。英国“人类学之父”爱德华·伯内特·泰勒(Edward Burnett Tylor,1832~1917),在《原始文化》一书中,首次提出“文化”的概念:“文化是一个复杂的总体,包括知识、信仰、艺术、道德、法律、风俗以及人类在社会里所得到的一切能力与习惯。”由此可见,文化的覆盖面非常广,而语言作为文化中的重要部分,可以反映出各个民族丰富的文化内涵和社会风采。因此,文化的差异总是随处可见。

再举一个经典的例子说明。由图可见,中国人所想象的龙,有着马脸、鹿角、牛耳、蛇身、鱼鳞、鹰爪。在中国文化中,龙象征着财富、权威、权力、力量、吉祥等褒义内涵,后来更成为了中华民族的象征。

在西方人印象中,龙却形似蜥蜴、有翅膀、会喷火,是凶狠残暴的怪兽。西方故事中也经常出现王子屠龙的情节,象征着邪恶终究会被打败。因此,dragon 会引起西方人对邪恶、暴力、凶残的联想。

《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第六版) 也描述了 dragon 的另一个解释——a woman who behaves in a fierce and frightening way。因此,将 The woman in charge of the accounts department is an absolute dragon,翻译为“财务部的女主管真是一条龙”是错误的。替换联想词语,使其符合中文语境是个不错的选择,如:财务部的女主管是个母老虎;或直接将句子的内涵表达出来,如:财务部的女主管脾气不好。

联想意义的不同就是文化信息的鸿沟。人们生活在不同的文化环境中,会对同一个事物产生不同的联想。朱光潜先生(1897~1986)在《谈翻译》一文中说:“外国文学最难了解和翻译的第一是联想的意义……如果我们不熟悉一国的人情风俗和文化历史背景,对于文字的这种意义就茫然,尤其是在翻译时,这种字义最不易应付。”

翻译本质上就是一种跨文化交际活动。除了传递原文信息,也要传递文化,促进文化间的交流。因此,在翻译过程中,我们应该更多地考虑不同民族文化所体现的文化内涵,而不仅仅是望文生义。翻译员需避免落入文化陷阱中,在不违背译入语表达的基础上,再现原文的文化蕴意,否则翻译就变得无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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