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李卓恩
你是否留意过生活中出现的字体？从影视作品、路牌广告、书籍封面到手机系统，甚至上大学时要完成的论文和作业都有特定的字体。一款字体究竟是怎么产生的呢？通过日本电视台 NHK 的纪录片《行家本色》，一起聆听字体设计师藤田重信的故事。
奇文怪字，满缀街头
藤田重信（1957~ ）是日本字体界的泰斗级人物，目前已经设计超过 130 种字体，是业界中超群的成绩。日本大街上随处可见他的作品，外国人也对他的字体非常熟悉，如：New Rodin、Klee、Pearl 等等。
幼时的藤田并没有梦想。高中毕业后，他一心只想成为白领。他的追梦路是在 40 岁之后才开始的，但他无所畏惧，一往无前。凭着“都给我等着”的意志，他做出了第一个原创字体——筑紫明朝体。“明朝体”正是我们所熟知的“宋体”。
目前，藤田在著名的字体制作公司 Fontworks 上班，是字体开发部部长。相较其他中规中矩的正文字体，藤田的字体总是与众不同，所以作风偶尔被称为“异端”。
感知时代、超越时代的字体
藤田要做的不仅仅是“怪异”的字体，他有自己所向往的理想字体。
在谈及创作心境时，藤田表示：“我想继承以前字体所拥有的感觉，集成那种特征，在今天这个时代做出来。如果有那种感觉，人们就会觉得这种字体很新鲜。如果能很完美地做出来，也许还能用上 100 年。”
放下犹豫，尽情发挥
字体开发是一项漫长的工作，完成开发甚至需要数年。日文字体包含了平假名、片假名、拉丁字母、数字和汉字，每套字体需要设计 8,000 至 20,000 的文字，比其他语言字体的工作量来得大。
藤田的字体究竟是怎样诞生的呢？一般上，字体的开发是先在纸上画出草稿，但藤田喜欢一开始就使用用电脑。“在制作过程中，我会尽情地发挥，就像冒险一样。我觉得不能太思前想后，犹豫不知该不该采用这样的形状。”比起纠结，藤田喜欢一直动手修改试验，找到突破口，直到自己满意为止。
请教同行
做出自己满意的初稿后，藤田会让“行家们”过目，亲自听取那些严厉的意见。只有直面批判，才能诞生真正的力量；如果畏惧批判，就难以创造崭新的东西。
藤田表示：“某种意义上来说，羞耻心和面子都是多余的。只有自己全力以赴，用赤诚之心努力之后，才能取得成果。”
藤田带着试做的新字体去请教鸟海修先生（1955~ ）。鸟海是日本字体业界第一人，代表作“冬青字体”（Hiragino）在 Mac 系统和 iPhone 中作为标准字体使用。如果藤田被称为“异端”，那鸟海则是“正统派”。
鸟海表示：“我很想叫你适可而止……（你的字体）就像是无国界融合料理，一直把各种东西加进去，别人的意见也不断加上去，然后再综合到一起。”鸟海强调的是“减法美学”。
藤田说道：“如果就按照一直以来的模式，虽然可能会很好，但我想把它拓宽一下。……如果使用者完全没有什么反响的话，我可能中途就放弃了。只要有所反响，我也渐渐地想要去做，也越来越有干劲。”
自我评价
最终，两人的意见并没有统一。藤田仍然感到心满意足。他说：“非常感激得到了各种各样的意见。如果别人只是说“这个很普通嘛”或“不错呢”这样的话，B Vintage（新字体）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回去之后，继续修改字体设计的藤田说道：“鸟海先生说这个字绝对不行呢。我自己却很喜欢，所以我完全不会去修正。……说是自信，或是别的什么呢？反正我相信这套字体绝对会成为非常有趣的明朝体。”
什么是行家？
“如果自己这么想的话，那就要相信自己直到最后。坚持着走下去，直至目标，而且目标必须是能被大家所认可的东西。能够做到这点的人，我觉得才能称得上是行家。”藤田重信这样认为。
有的人年纪轻轻就败给了现实，轻易放弃自己的梦想，成为茫茫人海中的一员。可是，40 岁的藤田证明了，普通的上班族也可以坚持所爱，实现梦想。同时，纪录片中的他已年近花甲，却依然保持着旺盛的创作欲望，更是令小编钦佩。
小编认为，藤田重信就是行家。字体创作并非易事，需要反复调整字体的稳定性、统一性、独特性。藤田有着非常经典的日本匠人精神和不服输性格，让他在反复修改和试验中越战越勇。同行的意见，在外人看来可能是批判，但对设计师们来说都是宝贵的建议。最难能可贵的是，藤田能够在听取意见和坚持自我之间取得良好的平衡。
毫不犹豫，尽心尽力——这就是藤田重信的行家之风。和纪录片最后的背景音乐唱的一样，他“一直在寻找的，那个理想的自己。并不是和他人同样颜色的未来。”藤田的字体与众不同。他的字体总是灵动之余，又不失规矩，因为每个字都被赋予了独特的个性。
